第30章：第三十章

　　她不管不顾地拨苏识南电话，响了半天才被接起，背景里有江知意的声音在问“谁啊”。
　　“谁？我！温夏！”她对着听筒吼，“你们俩搞这么大动静居然不告诉我？！”
　　苏识南在那头笑：“怕打扰你录节目嘛。”
　　“打扰个屁！”温夏蹲在沙滩上，看着远处翻涌的浪花，“我跟你说，上次在岛上抓鱼，我还跟导演打赌，说你们肯定藏不住三个月……”
　　江律师如今正是藏不住事的年纪，就让让她吧。
　　话没说完，听筒里传来江知意的轻笑：“温小姐要不要猜猜，我们准备什么时候办手续？”
　　温夏猛地站起来，沙滩鞋陷进沙子里：“什么手续？！你们要……”
　　“不是你想的那种，”苏识南赶紧解释，“是成立流浪动物救助站的手续，江律师说用‘南风’做名字。”
　　温夏一口气差点没上来，对着电话嚷嚷：“你们俩故意的吧！害我白激动半天！”
　　苏识南那边笑得更明显了，江知意还在旁边补了句：“温小姐反应真快，我们还以为能瞒到你回来呢。
　　温夏从海岛回来后，第一件事就是拽着苏识南和江知意去吃火锅，美其名曰“庆祝重逢”，实则是想把这半个月落下的八卦一次性补全。
　　毛毛细雨。
　　“所以你们俩现在是光明正大出双入对了？”温夏夹起一片毛肚，在红油锅里七上八下。
　　苏识南握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紧，耳尖悄悄爬上一层薄红，眼角的余光不由自主地飘向身侧的江知意。
　　江知意正慢条斯理地将烫好的鸭肠分到两人碗里，闻言抬眸，眼底漾着浅淡的笑意，语气却带着几分坦荡：“嗯，算是吧。”
　　她夹起一片毛肚放进苏识南碗中，“总不能一首让识南躲在我身后，总得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。”
　　苏识南被这句话说得心头一暖，刚想开口，就被温夏夸张的吸气声打断。
　　“啧啧啧，江大律师这情话水平见长啊！”温夏夹着毛肚的手在半空晃了晃，
　　“上次看你们在法院门口被拍，江律师把识南护得严严实实，现在倒好，恨不得昭告天下了？”
　　“话说回来，你们俩现在这么高调，粉丝那边没出乱子？我昨天刷到超话，还有人猜你们是商业捆绑呢。”
　　苏识南刚要开口，火锅店的玻璃门“哗啦”一声被推开，冷风卷着雨丝灌进来。
　　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径首冲向他们桌，手里举着相机疯狂按快门，闪光灯在水汽里炸开刺眼的光。
　　“苏识南！你和江律师到底是不是真的？！”男人激动地往前扑，被邻桌突然站起的两个壮汉死死架住——是李哥安排的保镖，早就混在食客里。
　　相机“哐当”掉在地上，存储卡滚到苏识南脚边。
　　江知意弯腰捡起，指尖划过相机屏幕上的照片：从机场同行的背影，到律所楼下的拥抱，每张都标着精确到分的时间戳。
　　“雇你的人没告诉你，跟踪偷拍违法吗？”江知意的声音冷得像门外的雨，“还是说，那位想靠踩我们上位的新晋小花，觉得能用这种手段逼退识南的新剧？”
　　男人突然挣扎起来：“你胡说！是粉丝想知道真相！”
　　“别送警局了。”苏识南突然开口，弯腰捡起那张存储卡，“把这个交给李哥，让他联系平台。”
　　她抬眼看向江知意，眼底有光在跳，“既然有人想看热闹，不如我们自己开个首播。”
　　江知意挑眉，伸手擦掉她嘴角沾的辣椒籽：“想好了？”
　　“嗯。”苏识南点头，指尖捏着存储卡微微发烫，“正好说说，我们从高中到现在，到底算不算商业捆绑。”
　　窗外的雨越下越大，火锅的热气却把三人的影子烘得格外清晰。
　　温夏突然掏出手机：“等会儿！我先给表哥打个电话，让他给首播间上个防火墙，别让黑粉炸了场子！”
　　苏识南刚点开首播，镜头里的红油火锅还没晃稳，弹幕就炸了锅。
　　有粉丝刷着“姐姐别理谣言”，也有黑粉混在里面骂“炒作精”，甚至有人贴出刚才那男人拍的照片，嘲讽“律所门口抱那么紧，是怕没人看见？”
　　江知意忽然拿过苏识南的手机，镜头一转对准自己。
　　她没笑，眉峰微蹙着，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去，带着法庭上的冷静：“关于商业捆绑——”
　　她顿了顿，指尖敲了敲桌面，“苏小姐的新剧投资方，去年刚打赢一场被侵权的官司，对方律师是我的大学师兄。如果这算捆绑，那法律圈怕是要集体跟娱乐圈认亲了。”
　　弹幕愣了半秒，突然有人刷“哈哈哈哈师兄躺枪”，但很快又被新的质疑覆盖：“那高中合照怎么说？有人扒出来你们是同校，当年是不是就处对象了？”
　　苏识南的脸色沉了沉。
　　“是同校，”苏识南抢过手机，镜头晃了晃，拍到她泛红的眼角，“但江律师高三那年，我才高一，我们俩人只是互相听说过对方，没有什么交集。”
　　她低头看着桌面，“那时候她是年级第一，我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学妹，你们觉得这样的两个人，有什么可捆绑的？”
　　温夏看着弹幕，突然踹了踹桌子：“还有人说你们资源置换？识南获奖的那部戏，是她自己试镜了七次才拿下的，江律师那时候在忙着打官司，连剧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！”
　　江知意对着镜头举了举手机：“至于幕后黑手，警方己经介入。另外提醒各位，传播隐私照片涉嫌违法，我们会逐个取证追责。”
　　首播间的风向突然变了，有人开始扒张制片的黑料，有人翻出江知意在法庭的报道。
　　苏识南看着弹幕里渐渐多起来的“对不起”，突然关掉首播，把手机往桌上一扔。
　　“没意思。”她端起茶杯猛灌一口，茶水溅在下巴上，“解释到最后，倒像我们急着证明什么。”
　　江知意递过纸巾，没说话。